南山沐秋色

爱全职爱皮皮爱周深,脑洞流选手,最终付诸咕咕咕୧( ⁼̴̶̤̀ω⁼̴̶̤́ )૭

【允翡】吻

或许应该叫翡允才对?我阿翡最攻!三公主最软!(?)

 

谢允和周翡互剖心意已有些时日,虽说无论怎样为对方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,日常相处却仍如从前般,像两只欢喜冤家大跳蚤。姓谢的改不了嘴贱,时不时撩拨周大侠两句,然后如愿以偿换来一顿打,有时仗着自己脖子以下都是腿逃之夭夭,有时就嬉皮笑脸甘之如饴地受了;周翡虽然面冷,不过一旦张嘴也能损人一个跟头,更不必说她武功至化境以后就愈发省事,根本懒得张嘴,右手照常练着刀,左手刀鞘就准确地朝柔弱的谢公子飞了过去。两人只要凑在一起,过不得多久必鸡飞狗跳,一开始李妍和吴楚楚还会劝几句,时日长了便学会了自动忽略。

回到四十八寨后,因为谢允不知天高地厚的提亲,周大侠整日价被大当家支出去跑腿,谢公子则在未来岳父岳母的眼刀下包揽了寨中所有鸡零狗碎的事情,于是俩人连每天仅剩的黏黏糊糊在一起斗嘴的时日都凑不出来。周翡有时会觉得,他们好像与山下小情侣的相处模式不大一样。

谢公子见多识广博览杂书,本不是个十分正经的人,不然也写不出那许多话本来,加之出身权贵较为早熟,长辈同辈男欢女爱的事早早便知;周翡虽说心思单纯,但这些年走南闯北早已不同往日,她见过许多普通小情侣,逛街时喁喁私语,吃饭时腻腻歪歪,夜晚从房梁飞掠而过时还能抓住不少偷偷溜出来私会的,两道身影头靠着头越来越近,最终便抱着吻在了一起。即便是她这般粗枝大叶的人,看到了亦不免心中一动,双颊微烫,难免有些好奇、羞涩又跃跃欲试。只可惜事务繁杂,她总是琢磨一番之后又被任务挤占了所有心思,他俩的空闲又经常错开,至今未尝体验过。

这一天,她采买了一批货物送上山,正拄着刀在寨门外等人来接,没成想等到了谢允亲自出来清点记账。他只来得及冲她咧嘴一笑,就兜头兜脑被繁杂的公事糊了一脸。她在旁看着,谢允颀长的身子似乎被日常琐碎拖得清癯了些,脸上略有疲态,气色却越发好了,再也没有透骨青在身时的病态虚弱,反而忙得神采飞扬,即便是在这山中土匪窝里也挡不住内里透出王公贵族的风采。于是,她心底又一动,泛起涟漪。她舔了舔后槽牙,一股坏水悄悄地冒了出来。

待谢允终于将这批货物清点完毕,转头笑道:“一切无误,周大侠辛苦了,这一趟差事办得不错……”却看周翡已不在原本的位置,他话音未落便觉腰上一紧,整个人被不知何时蹿到他身后的周翡拽出去几丈远。跟他一起来的一名弟子目瞪口呆地还没反应过来,他反应倒是快,迅速变被动为主动,腿上都快跑在了周翡前面,嘴上却惊惶地道:“我被女侠绑走啦!劳烦师弟替我向大当家复命去吧!越慢越好!”

那位师弟:“……”

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主动比绑匪跑得还快的人质呢。

他们一路狂奔到山下一间客栈,进门后,谢允缩在墙角双手抱住肩膀,全然一副良家妇男遇见女流氓守身如玉泫然欲泣的样子,嘤嘤道:“这位女侠,你为何要将在下掳掠至此?你要对我做些什么?在下虽尚未成亲,却已心有所属,身子也早已是那人的了,你,你不要乱来啊……”最后一句已经捏着戏腔一咏三叹地唱了出来。

周翡:“……”

不愧是千岁忧,他大可不必劳动羽衣班,自己上台就能热热闹闹地演满全本。

她啼笑皆非地用熹微戳戳那位良家男,自顾自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,撑着头顺着他的话调笑道:“这位公子,你可知我为了将你掳掠至此,可是不顾先前十数日的舟车劳顿日夜兼程赶回来,到现在才喝上一口水啊。”

“哎呀,女侠真是辛苦了,那在下伺候你一番可好?”谢允走上前来撩开她肩头的长发,轻轻揉捏起来,贴近了她的耳朵悄声说,“这位姑娘,你可知我为了见你一面,也是花费了多少口舌,才求得大当家点头让我亲自下山门迎接呢。”说罢将周翡的脸转向自己,一只手抚上她的侧颊轻轻摩挲着,深深看进她点漆般的眸子,“阿翡,我好想你。我已经二十七天没看到你了。”

他们离得这样近,呼吸都喷在了对方的脸上。周翡闻言,促狭地眨眨眼睛:“记性不错嘛,还记得什么,说来听听?”

“哦?”谢允微微一笑,抱起手臂煞有介事道,“我还记得,你走时前,屋前那棵树还是浅绿色,现已成了浓绿色。当时楚楚姑娘那一本潇湘剑法刚刚开始研究,眼下已经修订了三分之一。令兄令妹拌了十三次嘴,十次都是李妍姑娘觉得李晟少侠配不上楚楚姑娘,李晟少侠觉得她在胡说八道,最后他们切磋还得我去拉架。我替大当家跑了三次暗桩,收了五次账。她把我叫去骂了六次,好言相对两次。令尊基本上每次都在旁边沉着脸补充着刺我,他俩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更红的脸。我还记得,你走之前说,会努力尽快回来见我。这不,我接到你返程的信后,按你们全速行进的速度掐指一算,就知道你会在今天的未时到申时到山门下,办完事就半点不敢耽搁地来见你了。”说罢,他得意地一挑眉,“怎么样,小生说得如何?”

“说得好,比唱的还好听。”周翡抬手鼓掌,忽地叫他一把从凳子上拽起来圈住腰肢抱在了怀里。她脸微微一红,耳根发热,压抑不住心中的思念和欢喜,也伸手攀上了谢允的背。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,她从没感觉如此安定过,心底的一池春水被微风拂过,泛起波澜。这时她不是冷面冷语果决凌厉的“南刀”,只是一个沉醉在心上人温暖怀抱中的年轻姑娘。她想起先前看到的旖旎场景,又漫漫生出绮思。

只听得谢允满足地一声长叹:“啊——这连日的辛苦都值啦。女侠,现下就算你强迫在下以身相许,在下都没有怨言啦。”

周翡本不是十分忸怩面皮薄的,一听,索性挣开他的手臂,用力将他一推抵在了床柱上,左手熹微在他后脑一横,右手抓紧他的衣领往下一拽,望着他有些错愕的表情,挑眉笑笑: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随后,便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。

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。只不过,上一个吻太过轻飘,如梦似幻,就像那时他们的命运,在风雨飘摇的沉重风暴下,一个剧毒入侵命不久矣,另一个背负种种压力茫然不知往何处去,他们不知还能厮守多久,不知未来会是如何晦暗。因此,那个吻轻似羽毛,带着淡淡的酒香,如同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,做梦人沉浸其中,却清晰地知道这只是个梦而已。

这个吻却不同。此时,一切都尘埃落定,他们都比从前更加强大沉稳,他们的命运被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,他们知道可以陪伴彼此相守百年。在这间小小的客栈内,没有致命的剧毒,没有磨刀霍霍露出獠牙的劲敌,不用考虑那些皇家阴谋,有的只是他们俩而已。

这个吻是带着茶香和尘土气息的。周翡连日奔波,身上还有些蜀中的风吹过的凉意,脸上身上还沾着脏兮兮的灰。她平素就不爱打扮,此时一身利落的短打素面朝天,没有寻常姑娘家的脂粉香气,而是一股极清冽的气息,是蜀中江水山林的清新与寒铁的凛冽混合交织出的风骨。

她动作有些笨拙,努力仰着脸,不甚熟练地用舌头轻轻划过他嘴巴的轮廓。一开始,她满眼都是他,看着谢允震惊之间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呆呆的样子,她不禁好笑,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,感觉自己像一个急色的女流氓,索性闭上眼睛,轻轻地咬了咬他的唇。脑中渐渐响起时强时弱的轰鸣,冲乱了她的思绪。

心旌摇曳之际,左手熹微冰凉的刀鞘没轻没重地磕上了谢允的后脖颈,他一个激灵,终于回过神来。他原本被推得一个踉跄靠着床柱,两手下意识虚扶住周翡,感受到少女的气息贴上来时惊愕到无以复加,整个身子都僵住了。直到熹微熟悉地给了他一下,他才从茫然中挣脱:“原来,这不是梦啊。”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:惊喜、心酸、庆幸……他从小就知道,自己是早早被宣判了死刑的人,不过是铡刀落下的早晚罢了,这多活的十几年已是长辈用命换给他的苟且偷生。要说没有怨愤是不可能的,他虽日常故作洒脱,心里的苦楚却难以言喻。尤其是遇见周翡后,他才感受到世间最大的残忍不是没有,而是短暂地拥有却很快失去。于是他珍惜一切幸福,珍惜周翡赴汤蹈火为他挣来的这条命,拼尽全力活着。如今佳人在怀,二十多年的愤懑悄然间烟消云散。

他也闭上了眼,一手环过周翡的腰肢,一手抚上她后脑,将她更加用力地按在自己怀里。他感觉口腔中乃至周身都充斥着她的气息,整个人都沉溺在了这清冽里。他虽然日常嘴上犯贱,但内里还是君子端方,比之周翡也熟练不到哪里去,甚至还有几分谨慎和矜持。他不敢太过冒犯,只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尽情放纵享受着。

一吻毕,他们气息都有些散乱。周翡眼波盈盈地望着他,颊上飞起一片薄红。谢允抿一抿颤抖的嘴唇,眼中的温柔似要将周翡整个人包裹住:“阿翡,能有今天,我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。”

“你闭嘴吧!”周翡却突然生起气来,她把熹微斜了个角度贴住他的脖子,是一个充满了威胁的姿势,“我告诉你,不许说这样的话,不许再有这样的念头。你的病好了,什么都过去了,金陵的皇帝老儿跟你没有关系,你不是身中透骨青、活一天少一天、过一天算一天的端王殿下,你就是你自己,就是属于我的谢允!”她右手松开他的衣领,掰过他的脸,踮脚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,愤愤地盯着他不说话。

谢允轻轻抽了口气。周翡情绪外露的时候不多,基本上次次都是因为他,也次次都能叫他无言以对。周翡身上这种冲劲和傲骨,是他最爱的。她总是能让他在晦暗的世界中看到刀锋反射出的那一点日光。他闭了闭眼,再一次抱紧了她,叹息般地说道:“是,阿翡,对不起,是我不好,我不该老是这么想。从今往后,我唯一所想,就是跟你好好地走完这一辈子。”

江湖依旧多风波,风云仍在暗暗涌动,他们身处洪流之中,不可能完全撇开干系。但那又怎样,他们的脚踩在实处,手中握有自己坚实又锋利的刀,刀锋永远指向前方,有能力破开一切阻碍,为自己挣出一个太平圆满的未来,携手相伴走完一生。

 

 

 

绑匪和人质逃之夭夭后。

弟子(颤颤巍巍):“大当家,周先生,周师姐把谢公子在山门外,抢抢抢抢走啦!”

周以棠:“……你说,谁抢的谁?”

弟子:“周师姐!她把谢公子一拎就跑啦!”

李瑾容:“……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
两人在房中面面相觑半晌,同时叹了口气:“这丫头,该给她备嫁妆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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